*皱巴巴的和哥和翠翠的平淡的故事(。

*无虐,可放心食用。



风平浪静




“一切绚烂之极,又归于平淡了。”*




身为前作家的高尾和成很久之前看到过这样的句子,然后他郑重地把这句话抄在了他国文课本的扉页。国文课本早就化作尘埃,而那句话就像在他的大脑里面扎了根。他其实不必那么早就记住的,因为那个时候他正是绚烂之极的模样。


高尾的封笔作不长,对于浪漫主义的他来讲,那篇作品有些过于现实了。写的题材很普通,关于一个热烈的青春,第一人称叙述。不过读者的反响却很好,有人评价道“很像夏天”,更多的人为他的封笔感到深深的惋惜。


现在每每想到那个评价,高尾都会浅笑着说,夏天已经落幕了喔——他今年六十七岁,该是处于初冬的年纪。但他自诩心态年轻,总是争辩“明明只是暮秋而已啦!”。


究竟是深秋还是初冬似乎已经不太重要了,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不得不服老。对于夏日的逝去,他倒是没有什么难过的样子。他喜欢笑,嘴边和眼角比别人早几年出现了笑纹,然而却一点也不影响那笑容的灿烂程度,反而平添几分厚重。


高尾安安分分地躲在文字后面,几乎从不在媒体面前露面,寥寥几次见面会却人数爆满(女性居多)。似乎是十几年前,有个小丫头问了他一个问题:“高尾先生,请问您的恋人是怎样的人呢?”


他当时是这样回答的:“我的恋人,是一个非常、非常可爱的人唷。”然后他怎么都不肯泄露半分恋人的可爱之处,只是笑着请大家从他的文字里面找。于是,高尾那存在于字里行间的恋人就这样成了一个不解之谜。






此刻,这个不解之谜正睡在他的身边。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浅眠,高尾又一次醒的比太阳还早。他心底暗暗叹息,果然年轻的时候睡太多(一般在课堂上)透支了现在的睡眠吗?他试图重新埋进被子里,五分钟之后睡意还是没有眷顾他。但下床似乎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,至少他的内心还是眷恋着被窝的。


所以他做出了一个顺从于内心的决定,准备去抱抱自己的恋人。然而在差一点就可以把恋人圈入怀中时,他还是停了下来。眼一闭,心一横,就艰难地离开了堪比天堂的被窝。霎时间,冷空气叫嚣着扑向他多年关节炎的腿,把他浇了个透心凉。他哆嗦着披上外套,翻身下床。


约莫六七点的光景,熹微的晨光钻过窗帘,轻抚上恋人的脸。如果你是一名记忆力很好的篮球爱好者,你就会解开这个不解之谜。不过你大概是没有这个机会的——


高尾和成怎么会让第二个人看到绿间真太郎的睡颜呢?





即使现在的绿间只是一个腿脚不利索的两鬓斑白的老人,在高尾的眼里,他的模样和几十年前并无半点不同。更何况,高尾自己也是一个同样的老人啊。十七岁的他们简直是少女杀手,而五十年后走在大街上都不会被过多地瞩目。所以傲娇如绿间真太郎也不得不凑合着勉强跟高尾在一起了,理由是“你看你这么老除了我之外谁会要你的说”。


为了报答绿间的不嫌弃,高尾每天都心甘情愿地早早抛弃被窝,为他准备好早饭、打开电视,然后轻轻吻在他的脸颊上。


“起床咯,小真~”


绿间的眼睫微微颤动,那双澄澈如初的眼睛就这么对上高尾的。


“……没刷牙别亲我。每天都这样,你也不嫌腻歪。”




高尾他还真不嫌腻歪,早安吻的习惯一直持续至今。年轻时候亲亲也就算了吧,绿间坚信他现在亲吻自己的时候犹如在亲吻一棵树的树皮。

 

“小真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吧?就算是树皮,小真也是最美的树皮!”

——所以说重点根本就不对好吗。


“不过啊小真,要是你的头发还那么绿油油的,说不定真的可以cosplay树诶~”


高尾坚持用他的生命孜孜不倦地挑战绿间的底线,绿间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。每当他的眉头轻蹙,高尾就知道自己玩儿脱了,又屁颠屁颠地贴过来直到他哭笑不得。


绿间用大半生的时间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:为什么自己对高尾和成这个人完全没辙?但是思考的结果却不尽人意,因为他还是对高尾完全没辙。无论多么生气,他总有办法让自己重新笑出来。所以绿间也就放弃了思考,就当高尾是空气一样自然而然的存在了。






早饭很普通,绿间的是小豆汤,高尾的是豆浆。共享的饭团放在一个盘子里,调料却一个是糖、一个是盐。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,唯独饮食习惯不曾被对方同化,偏偏要守着自己的喜好。晨间占卜的女主播换了一茬又一茬,绿间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收看着,唯一的不同就是不再执着于每天都要找到幸运物。


最近几年的幸运物稍微正常了一点,实在是一件幸事,因为他们都没有太多的力气去满世界寻找了。在他们年轻的时候,他们常常满世界地寻找幸运物,板车穿街过巷倒也乐此不疲。


绿间记不清自己究竟是从何时起放下了对幸运物的执念,也记不清这执念究竟是从哪儿来的。也许是抱有不想半途而废、决定了的事就必须坚持到底的心情,到最后已经忘记了初衷,演变成一种病态的执念。


然而高尾的出现太突然,高尾的存在又太自然,回过神来,就业已在他的生命中不可磨灭。


事实上,在他们尚且年少的时候,谁都没有越过那条线。彼此心知肚明,却从不点破,也不知到底在畏惧着什么、侥幸着什么。


年轻的感情像夏天一样炽热,像植物一样疯长,似乎从不必担心落幕的那一天,也不必提前忧虑模糊的未来。时候尚早,老去尚远,他们还有长长长长的时光可以共享。体育馆、教室、东京的大街小巷,篮球、学业,天马行空东扯西扯。在被风吹起的午后,他们一个不停讲话一个偶尔回话,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看他,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流淌过。


那个时候,他们都坚信可以陪伴彼此直到尽头——像所有正值青春的人都坚信的那样。






今天巨蟹座的幸运物是穿裙子的人偶,正好家里有,而天蝎座的是抹茶味的食物。两个人都不喜欢抹茶,高尾正准备说算了,绿间却坚持要去买。便利店目前还没有开门,于是他们在沙发上赖了一会儿。绿间读着一本不厚的书——真少见,高尾就这么盯着他。过了一小会儿,绿间皱起眉头,伸手摘下了眼镜。


“眼睛疼。”


“诶——要我给你揉眼睛吗?”


“不需要的说,你给我念念吧。”


高尾接过书,佯装成播音员的样子,声情并茂地开始朗读。


“……这一定是世间无数对夫妻的故事。这种生活模式给人以安详亲切之感。它使人想到一条平静的小河,蜿蜒流过绿茸茸的牧场,与郁郁的树荫交相掩映,直到最后泻入烟波浩渺的大海中。但是大海却总是那么平静,总是沉默无言、声色不动,你会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……”


“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一点什么。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,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,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,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。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好像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……”**


高尾忽然停下来了。绿间转向他的方向,只看到影影绰绰的光和模模糊糊的颜色团。


“怎么不读了?”


“我就说这书怎么这么熟悉,原来是毛姆啊wwww我超级喜欢他wwwww”


“从你的那层书架上随便拿的说,你放了个书签在里面。“


“呜呜小真都不看我写的书,和成很伤心哦?”


“哪有人都是糟老头了还叫自己‘和成’啊?“绿间嫌弃地望了他一眼,”……再说,你的那些没水准的书我老早就看过了。“


“不仅仅是‘看过’吧wwww小真你都快背出来了喔wwwww”


“别一个人妄下定论啊!”


为了扯开“小真究竟有没有把和成的书背下来”这个话题,绿间轻微咳嗽几声,表示便利店快开门了。于是高尾很识时务地停止了这个话题,走到门边的架子旁拿两人的围巾和手套。天气并没有多冷,但是他们毕竟是需要好好保暖的年纪了。绿间微微低下头,任由高尾替他缠好围巾。





清晨的街道还很寂静,带着露水的湿润气味,偶有行人快步走过。高尾就想起来,自己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见过这样安静的街道。那段时间他们过得很艰难,绿间几乎天天值夜班,高尾整天埋头写稿子。高尾喜欢文学,但是并不想靠文字来赚钱。为了生存,他不得不写一些自己厌恶的东西,也连带着讨厌起这样的自己。


每天凌晨高尾都步行去医院,接绿间回家。两个人往往累得说不出话,并肩走着也沉默无言。即便这样,高尾仍一路都紧紧地攥着绿间的手。一开始的时候绿间总面红耳赤地抵抗,后来也慢慢习惯了,用力回握住高尾的手指。用力之极,好像稍稍放开一点就会失去彼此。


回到家之后,绿间简单地洗漱,直直地扑向不大的床。高尾轻吻过恋人,然后重新回到灯下写着稿子。等到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,高尾起身做早饭,掐着时间让绿间睡到不得不起床的点。等绿间出门,高尾才疲倦地睡上几个小时。如果有一点多余的力气,高尾是要坚持送绿间去医院的。


这种压抑、单调、疲惫的生活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。高尾总是心怀歉疚,因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自己的任性。绿间家很保守,家人的性格认真固执。他当时怎么就心头一热,跑去说了“请让小真跟我一起生活”这种话?如果他不说的话,如果他不说的话——



而当他陷入深深的自责时,绿间总对他皱起眉头。

“高尾,我跟你讲过很多遍了,这是我的选择。你能不能别搞得像只有你一个人一厢情愿?”


——跟你在一起,是我的选择。既然我选择了你,那么无论和你拥有怎样的生活,我都不会有丝毫埋怨。



被家人赶出来的时候高尾没有哭,彻夜无眠写稿的时候高尾没有哭,狠狠抽烟的时候高尾没有哭。然而这个时候,高尾却抱着绿间,哭得一塌糊涂。





两个人并没有所谓的热恋期,仿佛在一起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。高中毕业那天,高尾的制服扣子被女生们抢光了,绿间的却完好无损。不是没人想要,只是没人敢要。等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,高尾摆着一张哭脸蹭到绿间面前说小真你给我几个扣子吧。没等绿间回答,高尾就伸手扯下了绿间的第二颗扣子。


再浪漫一点的话,充其量只是在扣子上落下一吻。绿间没什么反应,高尾居然都有点害臊了,扣子不知道放在哪儿比较好,最后还是随随便便塞在了口袋里面。


没有谁说再见,因为他们都知道会再见。


两个人上了不同的大学,来往称不上多密切,但也并不疏离。绿间偶尔会在校门口看到高尾一成不变的笑脸,吐出的话语依然冷冰冰的,心里却踏实起来。——不过这种事情绿间才不会说出来呢。


读医科需要的时间比普通大学长,等绿间终于毕业的时候,高尾已经在社会上游荡了一年,书店里面竟然都能看到他的书了。每次出新书,高尾都会问绿间要不要,答案当然是否定的。只是绿间每次都会不小心路过书店,再不小心买下来而已。



之后的事情绿间记不太清楚了,应该是极其平常的某一天,高尾反常地正襟危坐、神情严肃。


“……你干嘛。”


“小真,跟我在一起吧。”


不是“小真我喜欢你”,也不是“小真我们交往吧”,而是“跟我在一起吧”。笃定的语气毋庸置疑,似乎他们重新站在了篮球场上,高尾正准备往他的手里传球;而绿间唯一需要做的,就是相信他。


所以那时的绿间做出了接球的动作,所以这时的绿间没有犹疑地接受了。



高尾对他的坦率略微惊讶,愣了一会,又明亮地笑起来。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,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单膝跪地,也没有玫瑰花或者高档餐厅。他只是执起绿间的手,在左手无名指上套上一枚毫无特色的戒指。戒指没有镌刻装饰的花纹,却丝毫不差地契合绿间的指围。


“抱歉啦小真,戒指不是什么值钱货。嘛,我相信小真对我的爱不是物质的~”


“你究竟自恋成什么样才会觉得我爱你?”


“我也爱你哦小真wwww小真快点给我戴上嘛wwww”


“……”



他们就那样结婚了。至于绿间在做手术之前摘下戒指,才发现手指上浅浅地印了一圈“Takao❤”,那都是后话了。顺便一提,高尾的戒指上印的是“Shinchan❤”。

——所以这戒指才不是毫无特色啊。





两个人在便利店里面犹豫许久,终于选择了抹茶味的Pocky。他们都不会去吃,那么之后这盒Pocky该怎么处理呢?绿间马上就想到了某个个子很高的吃货,不过为了一盒Pocky就把人家从京都叫过来似乎不太好。高尾闹着要买泡菜,被绿间义正言辞地阻止了。


结账的时候,新来的收银员姑娘问起两人的关系,高尾轻描淡写地说是恋人。绿间的脸红透了,但意外地没有反驳,只小声抱怨“干嘛要说出来的说”。姑娘两眼放光地说道:“感情真好啊。”


“谁跟他感情好啊!”


“是啊我们感情不能更好wwwwww”


——腻歪了几十年的你们可以收敛一下吗。

——宫地目前已经挥不动菠萝了,没人能够阻止了啊。




走出便利店,他们又慢慢地沿着原路走回家。绿间因为刚刚的“恋人”事件而有点不开心,高尾跟他说话都不搭理。


“小真,你到底在生什么气?”


“你自己知道。”


“啊,我知道了~我们才不是‘恋人’这么肤浅的关系呢,我们是老伴啊!不行,我得去跟那个小姑娘澄清一下……”


“……你敢去的话,今天不准吃午饭。”


“可是午饭是我做的唷?”


话题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着。高尾忽然停止了讲话,伸手牵住了绿间的手。绿间吃惊地望向他,却也顺从地回握住。


“很久很久以前,我们就这么牵着手逛马路哦。”


“高尾,总是回忆是老了的表现。并且才不是逛马路的说,只是下班吧。”


“小真你真是一点儿情调都没有wwww是逛马路的途中顺便下班啊wwww”


“不管怎么讲,都是在下班的途中顺便逛马路吧?还有你究竟为什么要坚持接我下班啊?”


“因为我家小真太漂亮啦,让他一个人走夜路怎么都不放心呢。”


“……”



他们一起并肩行走过跌撞曲折的路,时过境迁,陪伴在左右的仍是彼此。


高尾和成就是天命给绿间真太郎的最大的馈赠,所以绿间已经不再需要幸运物。因为无论是怎样的运气,高尾都会和他一起面对。






回到家之后,绿间去给他们的薄荷浇水,高尾打开电视收看篮球赛。养植物是一时兴起的念头,竟然也养了多年。两个人都没有养植物的经验,便直接问店员有什么容易养的。仙人掌似乎不是太好,于是就选择了薄荷。薄荷是一种不张扬的植物,需要凑近它才能嗅到淡淡的清香。冬天长得慢,夏天就疯长。可以看,可以闻,可以炒菜吃。

——炒菜才是你们的企图吧。



高尾给薄荷起名叫“小樱桃”,这一点被绿间一直鄙视到现在。高尾的理由是“小真的话一定会取‘蛙助’这样的名字,还是小樱桃比较温和哦。”


然后他们就薄荷的名字进行了激烈的讨论,甚至请了黑子等人来投票(黄濑没被邀请但是依然来了)。黑子建议叫“水煮蛋二号”,火神建议叫“Cherry”(“不就是樱桃吗火神我英语可好了!”),黄濑建议叫“小黑子”(“黄濑君,你还是放弃吧。”),青峰建议叫“薄荷“,宫地建议叫”菠萝“,大坪建议叫“毛线”……最终,小樱桃获胜。



小樱桃目前长得非常好,换了很多次花盆依然装不下。高尾建议给它换个与时俱进的名字叫“大樱桃”或者“老樱桃”,想想又放弃了。


“如果小樱桃长成了老樱桃,那么小真不就是老真了吗?”


“哼,那么高尾你就是矮尾。”


“那么绿间就是白间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——都说童心未泯,你们的童心也太丰富了吧喂。




高尾看着篮球赛,觉得有点儿累,于是挪了挪身子,顺势枕在绿间的大腿上。


人老了的话,果然更加喜欢回忆。高尾和绿间并不是一帆风顺,他们也争吵,打架,冷战,严重的时候杀了对方的心都有。只是总会有个人先低头,然后他们就别扭着像小学生一样重新和好。


身处异乡、身边只有对方的那些日子里,他们无数次地害怕和后悔。然而他们终是坚持了下来;生活给他们的苦痛,他们尽数接受,最后在对方的怀抱中寻求到永久的慰藉。


他们从不说爱,从来只消一个眼神,就能确确实实地感受到彼此。好像他们是共生的树,早已紧紧缠绕在对方的生命里。


万千缱绻归于风平浪静,所谓的天长地久,不过是这样了吧。





天色稍晚一点的时候,高尾给绿间修指甲。绿间的眼睛不好,自己给自己剪会伤到手。在过于温暖的日光下,时间仿佛凝滞;他们都没有说话,而指尖的温度仿佛融进了心跳中。



他们的身体其实都不太好了,绿间几年之前忽然昏倒后,高尾就做出了封笔的决定。个子高的人的心脏往往都有问题,而高尾的睡眠越来越浅,记忆也有衰退的迹象。总是回忆,也是因为要从时间手里抢救回他所珍视的光辉岁月。

——这下真的变成了两个相依为命的老头了啊。



绿间被送进医院的时候,高尾一直都拉着他的手。两个人都很平静,绿间甚至还准备说一点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。可是他的命也实在硬,那些话最终还是沉淀下来了。



“好啦,指甲剪完咯。小真晚饭准备吃什么?”


“高尾,我有话要问你。”


绿间注视着高尾的眼睛,从中看到完整的、年轻的自己。


高尾有点心虚:“……什、什么?”


“早上你给我念的,毛姆的书。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啊?我才不是书里面的那个疯子。虽然说年轻的时候曾经向往胜利,但是我毕竟已经老了啊。都跟你凑合着过了那么久,你难道一点都没有自觉?”


叫绿间说出这么长这么坦率的句子实在有点艰难,于是他说完之后就扭过脸去不再看高尾。高尾此刻的心情非常受宠若惊,准备扑过去抱住绿间,却被赶去做晚饭,一边做一边可着劲儿地哼着小曲。


“小真简直叫人把持不住啊www这么可爱太犯规啦wwwwww”


“饭要焦了。”



吃完“和成爱意满满的晚饭“,他们看了会儿书,绿间就准备给高尾泡脚。关节炎非常讨厌,而高尾很庆幸自己有关节炎,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享受绿间医生亲手足部按摩的机会的啊。泡在热水里的高尾简直都要哭出来,嚷嚷着和成此生无憾了,而绿间总是手下一用力,叫他别瞎说。



被着重刻画的年少固然精彩,可人生哪来那么多浓墨重彩呢?有多少喧嚣就有多少沉寂,有多少绚烂就有多少平淡。当时间冲刷一切,只留下平淡的时候,就让我一直抱着你,一如过往的岁岁年年。



确认身畔的人已经熟睡后,绿间轻轻起身,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。




FIN


*梁实秋先生对自己散文的评价。

**毛姆《月亮和六便士》,傅惟慈先生译。讲的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中年人忽然有了创作的欲望,于是抛弃了妻子孩子去孤岛上画画的故事。主人公的性格有点儿像翠翠(。


后记:

果然随随便便HE很让人难受,明明是一篇需要慢慢写的细水长流的故事,却被我写成了这种火急火燎的东西。真的很抱歉。


想要表达的东西完全没有表达出来。网络一直不稳,整篇文章重新打了三次,丢了很多情节。为什么明明是HE,我却一点都不开心呢。


不过,如果大家被这个故事治愈就好了wwwwwwwwwww以及小樱桃是我家薄荷的名字唷wwww(你走开)


2014.4.6

BY泉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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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子黄时

他人怀宝剑,我有笔如刀|2017年之前的作品均为黑历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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